聲無哀樂 - 兩份翻譯說起

聲無哀樂
8月15日
讀畢需時 2 分鐘

翻譯理論這門大學問，我沒興趣深究。翻譯實踐中，歌詞翻譯更不是重點，但近期我看到兩段內容令我覺得有趣。第一段見於茄子蛋主唱黃奇斌單飛後第一首歌〈若無你我欲去佗位〉下他本人的留言：「含淚謝謝大家的喜歡，已加入華文／英文字幕，需要的朋友可以自己選擇。日子有好有壞，祝大家音樂同在。」他的新歌是一半國語一半台語。我不懂台語的文字和發音，不過能大致上猜出意思。有了華文字幕，我就能夠更加準確了解台語部份。英文翻譯雖然是為少數不懂中文的英文人準備，但這種準備其實已經是主流現象，去看韓文歌MV就知道。

這涉及第二段內容，陳奕迅幾個月前的國語歌〈這樣很好〉MV名字附上英文「Isha’s Song」。這應該是考慮到英雄聯盟是個國際性遊戲，所以有機會能吸引到英文人聽這首歌。中英文字幕都是嵌入MV裡面，繁體在陳奕迅官方頻道，簡體在Riot Games Music頻道，兩者的一樣英譯，英譯的錯處也一樣。「焰火有多美」譯成「how stunning the firework was」固然不錯，可是下一句「無需太多的慈悲」卻被複製貼上同樣英譯。這種大意只要MV出街前看一看就知道。在MV下的說明文字中有全份英譯，這句被譯為「Don’t feel panic, don’t feel sad」，我嫌它不準確。再看看其他的英文譯句，第一句「Child，Don’t be afraid of the thorns」奇怪地用上全型標點，又在逗號後用大階。後段有句「Let her sees me」，這種小學程度的文法錯誤，我非常好奇是誰犯的錯，有時在下文用了標點，MV裡卻又沒有，反之亦然。英譯歌詞是趨勢，連基礎的文法校對一致性這些都未做到，還談什麼翻譯的水準，奢望靠它推到全世界？

我從不懷疑翻譯的效用，因為只有少數人能精通多種語言去看原文，即使是他們，也會接觸到他們不懂原文而要依賴翻譯的資料。動手翻譯還能加深自己對文本的認識，因為比起聽歌看詞，翻譯是逼使人慢下來思考。當要信達雅般傳遞段落給非中文人，本來以為相對簡單的句子也變得複雜。即使排除了要用英文翻譯取代中文歌詞依本來旋律去唱這個不太可能的目標，一句頗直白的「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沒錯我是說你想分手嗎」，其實也不易譯出來。更不要說一些明顯複雜得多的句子，例如同是來自盧巧音的「穿梭多一次異域／可多一次樂極／我看見佛洛依德一絲不掛／掛念著林夕」和「菩提樹正飄／似了也非了／超生只需一秒／貪瞋癡／都釋了」。這些我不敢碰，但計劃開始翻譯一些八九十年代重要而流行的廣東歌。這樣一想，應該先從〈別人的歌〉做起，始終這些全是別人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