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無哀樂 - 惜情軟心的盲人演奏

音樂火鍋 Music Hotpot
7月27日
讀畢需時 2 分鐘

盲人按摩很常見，盲人演奏也不罕有，不論是樂器還是唱歌。健全人唱歌唱到令普遍市民認識已經不容易，盲人更難。中文地區來說，蕭煌奇肯定最出名，現在仍活躍，幾天前還推出新歌〈做一個惜情軟心的人〉MV。雖然是大路情歌，卻勾起了一段我在清邁惜情軟心的回憶。

從帕邢寺到塔佩門的拉差丹嫩路每逢周日都有市集，賣的東西來來去去都差不多，我去純粹是為了感受氣氛。馬路不闊，小攤檔擺在左右，有時連中間也有。人很多，只能慢走。賣藝的人不多，不少是年輕男女，喇叭播背景音樂，男生彈結他，女生唱歌。各地的街頭演唱都類似，除了我眼前這一組人。

五人看來都算年輕，有男有女，排成直線盤腿坐在路中心，沒有戴黑超，一看眼睛就知道他們是盲人，至少我不願意相信他們是戴著特別隱形眼鏡的行乞集團或被集團操控的受害者。全部人都拿著咪高峰，最前的人面前放了一個鐵箱，裡面的紙幣零錢不多，最後的人的大腿上放著手提式CD播放器。除了最前的人，其餘的都把一隻手搭在前面的肩膊。我猜他們在唱當地的流行歌，聽來很普通，合唱也能掩飾瑕疵。

走到他們附近我就停下來，忽然覺得周邊的人怎麼好像都看不到他們。應該只有旅客才會來市集，既然是旅行，當然想開心。明明看到他們都直行直過，恐怕一點的心軟會減少開心。這跟金錢無關，而是怕在健全開心的世界中看到怪異。在這寂靜圓周外的行人和店主依然熱鬧，我懷疑是否只有我覺得他們更應該被人看見和聽見。人群一直推我向前走，螳螂難擋車，我就走了。回頭在人縫之間看到他們依隨著音樂稍稍擺動。音樂我早就聽不到，身影我卻一直記住。

後段的市集更加普通，沒有買任何東西。走出塔佩門，我才後悔沒有用金錢支持他們。他們現在都還年輕，再老一點就很難賣藝，但是要在健全人的世界中找到安身的地方，連健全人都覺得難。音樂或許是較有希望的領域。卡爾．西奧多．德萊葉（Carl Theodor Dreyer）第一套戲《主席》（Præsidenten）的結局，一名年邁眼盲的管風琴手為歷經磨難的新人演奏，只不過新人沒有經過琴手更沒有跟他有任何互動便開心離開教堂，猶如大部份開心的旅客走出塔佩門那樣。

《做一個惜情軟心的人》

作詞Lyricist：姚若龍 Daryl Yao

作曲Composer：蕭煌奇 Ricky Hsiao

製作人Producer：蕭煌奇 Ricky Hsiao（黑色吉他工作室）

編曲Arranger：溫奕哲 Phil W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