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文解釋自己預先錄影的致辭時,寫下這句——「其實近年好似唔再流行精準細緻,已經感受到老牌填詞人應該好快被淘汰⋯」我一看,覺得非常礙眼。
2016年1月1日黃偉文拿同一個獎時提到Bob Dylan,因為2015年年尾,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是Dylan。此事又燃點起文學和歌詞之辯論,我不在此細數和分析不同立場,而只想說,至少林夕黃偉文周耀輝三人都肯定是把歌詞歸入文學的,尤其明顯的是林夕,他的文章和講座多番重申他的立場,即使有微調修正,也不影響大方向的取態。
如果文學需要「精準細緻」,那麼歌詞便也應該「精準細緻」。必然會有人否定前者,但我始終認為這是難以否定,因為文學家之為文學家,正正因為他的筆能寫出人心微妙的變化,描寫常人以為說不到的事物,等等。
歌詞礙於字數限制未必追求寫實主義的細緻,但仍必須追求精準。「精準」包含很多方面,基本的除了合樂和寫實的精準,還能包括高階的文學手法運用和內容推進等的精準。黃偉文沒指明他指的是那種精準,如果把他的精準理解成包含上述兩層,那麼他這一句便有很強的批評力度,因為這會暗指新一代詞人連合樂和寫實精準這基礎門檻也未跨過。如果只理解成後者,我便很想知道黃偉文所著重的是那方面的精準,因為他隱含地指出正正是該精準令到老牌填詞人被退休。問題便能如此表述——究竟從何時該精準變成為一個新世代詞人不理會的標準,抑或是老牌填詞人緊握該精準不放而落後於新世代?
我不敢下判斷,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我心中所喜愛的一些精準細緻的歌詞——林夕〈相愛很難〉、黃偉文〈最佳損友〉和周耀輝〈囂張〉。
IG:@cheukyiuuuu
一個欣賞阿多諾對音樂的態度,但不完全認同他音樂哲學的人。
圖片來源:Instagram @ concert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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