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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村上春樹的爵士風



真正傳達的並非文字本身,而是文字之間的關聯。


對村上春樹的認知,大部分人都停留在他獨樹一幟的文學佳作。然而,單從文字角度,稱不上真正走入村上的世界。作為啟發村上寫小說的靈感泉源,爵士樂的存在,是串連村上作品的靈魂。這場特別的爵士音樂會,用貫穿在村上作品之間的爵士樂,將村上的世界與現實相連,牽動觀眾心中的每一個平行時空。


隨著第一部作品與第一次相識,觀眾跟著音樂,墜入村上的漩渦。



音樂會伊始以風聲和雨聲引入,觀眾內心隨之平靜後,一陣敲門聲迅速抓住了觀眾的眼球。此時,旁白身處現實時空,由提及村上第一部作品《聽風的歌》開始,將觀眾帶領到村上的爵士樂跟前。悠揚的爵士樂開始演奏,配合冷感燈光,儼如酒吧裡爵士樂隊現場表演。隨著音樂漸次變大,村上世界的劇情開展,不明就裡的觀眾這才知道,兩位分別演奏低音大提琴與色士風的樂手,原來分別飾演村上世界中的主角。這裡,是「我」與「鼠」的初識,也是三個平行時空與觀眾的初識。



音樂停止,剛才的故事告一段落,旁白聲音響起,推動接下來的曲目與情節。如果說剛才的熱身,觀眾情緒尚在抽離狀態,那麼在這裡開始出現此起彼落的掌聲可見,觀眾開始全身心投入每一首曲目——此處,就不得不強調旁白提及《給我搖擺,其餘免談》的重要性——對,應該要搖擺才對。接連三首律動性強的爵士樂結束後,旁白繼續推動情節,提點觀眾幻想自己在爵士酒吧,一邊喝馬天尼,一邊欣賞音樂的情景。舞台燈光變得曖昧,配合的劇情是村上書中常見的題材——愛情,看到這裡,觀眾錯落的輕笑,倒為之後的演奏方式與劇情,產生強烈對比。



人的一生總有迷失與尋找,舞台平行時空的重疊,串連了每一個觀眾的內心世界,過往的黑暗傾瀉而出,牽動的情緒也是一次自我和解。


與人的一生總有高低起伏一樣,這場音樂會也營造了一種讓觀眾彷彿走完一生的感覺。當第七首曲目演奏完畢,情節的走向漸次悲傷、激昂,也在這裡,兩個角色——村上的世界中的「我」與「鼠」與樂隊裡的樂手——開始融合。或許一開始劇情走向寫「鼠」失戀,觀眾帶著輕笑,尚覺詼諧,到了第九首的 My favourite things 特意變得激昂的改編,瞬間震攝了觀眾,讓觀眾深刻感受到一如字幕所寫——「彷彿將某人陰暗的過去,像內臟般從黑暗中長長地一直拖拉出來的樣子,簡直像神話的場面般,連細部都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來。」動人的音樂,從來都讓人代入其中,當「某人」成為了自己,樂隊的表演,成為了觀眾情緒的出口。



從輕鬆的「愛情」,經過了震撼表演形式的曲目後,自然地過渡到了「生死」。村上的作品,總有著迷失與尋找。如果說前面的「愛情」是「迷失」,我認為這裡的「生死」是一種尋找。「我」在舞台上不斷尋找,也得到了最終的答案——「鼠」已經死了。這裡的Waltz for Debby,沒有了色士風,卻不覺單調,心中的什麼缺了一角,聽來失落。曲目完結時,鋼琴音階逐漸升高,和弦慢慢變輕,將觀眾剛剛內心的強烈感逐漸舒緩,迎來最終的,也是深受觸動的一幕。



「死並不是生的相反,而是其中一部分。」


旁白的時空與村上的世界融合,旁白手持玻璃瓶,交給「我」,玻璃瓶裡的螢火蟲飛出,「我」竭力抓緊、挽留,一如生命的流逝,「我」無能為力。螢火蟲的出現,呼應了村上春樹的《螢》,果不其然,字幕是《螢》的語錄。如果說剛剛的 Waltz for Debby是欠缺了什麼,這裡的 Fly, Wild Fire似是慢慢補足那些缺了的角——從鋼琴開始,到爵士鼓的加入,低音大提琴加入,最後是「鼠」從後台走出——色士風的加入,這種設計,終迎來觀眾內心的滿足。



戲劇化的音樂會與音樂化的舞台劇。


我們都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音樂會。如果以戲劇的形式去評價,這場音樂會的戲劇成份過於省略——將村上春樹不同書之間的情節拼湊在一起,但過場之間的聯繫、劇情背後的原因、人物角色的意涵,都沒有解釋。事實上,我們並不能以傳統戲劇的形式去評價它,「我」是誰、「鼠」是誰、為什麼車禍、「女孩」是誰、「鼠」為什麼死等等,在欣賞完整場音樂會後,其實都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爵士樂隊將村上春樹書中的情節,配合爵士樂發揮得淋漓盡致。樂隊演奏時背後出現的文本,讓觀眾存在喘息空間作出思考;旁白適時的推動情節,讓觀眾得以投入再抽離,抽離再投入至新的章節;村上世界主角的飾演,讓觀眾更設身處地明白曲目的意涵。到了最後三個平行時空的融合,也為每一個觀眾的內心世界找到了共同的語言——旁白這個看戲人成為了戲中人,觀眾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一場戲劇化的音樂會,在每一個觀眾的內心,演起了一場音樂化的舞台劇,是這場爵士音樂會的意義,也許也是村上春樹創作的意義。


圖 | @justinsiumusic

文 | @tse_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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